什麼是慢性疲勞綜合症(CFS)

慢性疲勞綜合症(Chronic Fatigue Syndrome, CFS)是一種因長期頻繁活動導致神經、內分泌和免疫系統失衡的疾病。這種失衡會影響機體的動力定型,導致皮層及皮層下功能紊亂,進而引發各器官功能失調。CFS 患者常見的非特異性症狀包括低熱、咽痛、肌肉疼痛、精神症狀及睡眠障礙。體檢一般無重大異常。

慢性疲勞綜合症主要症狀

• 精神倦怠和情緒低落

• 嗜睡和懶動

• 低熱和頭痛

• 頭暈和耳鳴

• 肌肉及關節疼痛

• 失眠和多夢

• 注意力不集中和記憶力減退

1987年,美國疾病控制中心(CDC)首次將這些因長期過度疲勞而引起的症狀定義為“慢性疲勞綜合症”。

慢性疲勞綜合症全球流行情況

近年來,各國對 CFS 的報導逐漸增加。美國調查顯示,至少有400萬人受到此病困擾;英國約20%的男性和25%的女性感到疲勞,其中四分之一可能是 CFS;在日本,高達60%的人感到疲勞,44%因工作量大和家庭壓力而精神緊張;在中國城市中,慢性疲勞綜合症的比例為10%至12%,科技人員、新聞工作者、公務員、演藝人員和出租車司機等職業群體中,約有一半人受此影響。

慢性疲勞綜合症的中醫觀點

慢性疲勞綜合症被視為一種亞健康狀態,雖然中醫古籍中並沒有與慢性疲勞綜合症(CFS)完全對應的名稱,但其症狀特徵主要涉及“脾胃內傷痛”、“鬱證”、“虛勞”等範疇。《內經》中常以“倦”、“懈堕”、“困薄”等描述。

根據中醫理論,“肝為罷極之本”、“脾主四肢”和“脾主肌肉”,脾胃功能失常被認為是CFS形成的關鍵,而肝氣虧虛和真元不足則是重要因素。

慢性疲勞綜合症的中醫病因病機

1. 心脾兩虛,氣血不足:脾為氣血生化之源,脾失健運時,清陽無法上升,浊陰不降,導致四肢肌肉失養而產生疲勞。心血不足則影響神志,導致失眠和健忘。

2. 氣機阻滯,血行不暢:氣機的阻滯會導致血液循環不良,影響脏腑的濡養,進一步加重症狀。

3. 肝藏不足,脾氣虛弱:肝脾為主要病位,脾氣虛則氣血化源不足,無法滋養機體;肝失所養會導致氣血不通,形成肝郁脾虛。

4. 邪犯少陽,樞機不利:CFS的症狀雖多,但通常無器質性病變,類似於中醫的少陽證。病邪侵襲導致心神不定、目眩等多樣化症狀。

5. 氣虛血瘀,痰濕郁結:氣虛使脏腑功能乏力,無法生血和行血,可能出現心悸及四肢倦怠。脾氣虛弱亦無法運化水液,導致痰濕滯留。

6. 痰火交結,心腎不交:過度疲勞和精神壓力可能導致氣結,長期氣郁易化為火,形成氣陰不足、痰火交結的複雜局面。

7. 虛火內擾:失眠、低熱、易激惹、頭痛、頭暈、咽痛、肌痛及淋巴結腫大等症狀。

慢性疲勞綜合症的中醫治療

慢性疲勞綜合症(CFS)屬於本虛標實,主要表現為氣血陰陽不足及氣機郁滯。治療原則在於辨清氣血陰陽及臟腑狀況,針對不同症狀採用益氣、養血、滋陰、溫陽等方法,並根據氣機郁滯情況,選擇疏肝利氣、活血化痰的方劑。

中醫將慢性疲勞綜合症(CFS)分為胃燥津傷、腎陰虧虛、陰陽兩虛、陰虛陽浮、濕熱困脾、氣陰兩虛、中氣不足、肝氣虧虛、肝氣鬱結等多種證型,證型繁多。

有學者認為CFS是由於脾胃內傷,氣血生化乏源,清陽不升,浊陰不降,四肢肌肉失養而產生疲勞。治療以健脾益氣、扶正祛邪法為主,選用升陽益胃湯加減。

有學者將本病分為外損型和氣虛夾鬱型,認為本病初起多為外損型,應采用“解托”和“補托”之法,尤其以“補托”為主。藥選黃芪、黨參、當歸以補其正氣,實營衛,堅腠理;或投秦艽、佩蘭、木瓜以清濕熱;或投荊芥、防風以散風寒。氣虛夾鬱型多為女性患者,或由外損型失治、誤治而致,則以啟脾丸加減治之,若見正氣大虛,則合大營煎。

有學者分為濕熱阻滯型,脾虛濕阻型,中氣不足型。對於濕熱阻滯型,治以清熱化痰、健脾除濕、醒腦調神,方用導痰湯合小陷胸湯加減;脾虛濕阻型,治以健脾升陽除濕,方用升陽益胃湯加減;中氣不足型,治以補氣健脾調神,方用補中益氣湯加味。

有學者分為中氣不足型和肝腎不足型。前者治以調肝健脾,除理氣外,肝鬱者用逍遙散,偏脾虛者用補中益氣湯,偏肝虛者用補肝湯;後者予以補益肝腎,方選知柏地黃丸,偏腎陽虛者用右歸丸,偏腎陰虛者用左歸丸。

有報導將本病分為五型:①心肝陰虛型:治宜滋陰養心,平肝瀉火,方以丹栀逍遙散加減;②心脾兩虛型:治當補氣益血,健脾養心,方用歸脾湯或人參養榮湯加減;③陽虛濕阻型:治以健脾祛濕,補腎溫陽,方用金匱腎氣丸加減;④氣陰兩虛型:治當滋陰降火,補益中氣,可用生脈散加減;⑤肝脾不和型:治當健脾疏肝,方用柴胡疏肝散加香砂六君子湯。

1. 心脾兩虛,氣血不足

症狀:胸脅脹痛,嗳氣嘆息,神疲無力,頭暈,月經不調,舌苔薄白,脈弦。

治法:益氣補血,健脾養心。

代表方劑:歸脾湯加減。

常用藥物:黨參、白朮、茯苓、黃芪、當歸等。

2. 氣機阻滯,血行不暢

症狀:全身疲乏,肌肉關節痛,注意力不集中,夢多,記憶力下降,胸悶心煩,舌暗紅。

治法:活血化痰,行氣活血。

代表方劑:血府逐瘀湯加減。

常用藥物:當歸、桃仁、紅花、川芎等。

3. 肝藏不足,脾腎兩虛

症狀:疲乏,四肢無力,頭痛,失眠,耳鳴,舌淡,脈弱。

治法:健脾補腎,養肝安神。

代表方劑:參苓白朮散合大補元煎加減。

常用藥物:熟地黃、枸杞子、山藥等。

4. 肝郁氣滯,少陽樞機不利

症狀:神疲乏力,頭痛,心煩,咽乾,時感惡寒,舌紅,脈弦細。

治法:疏肝解郁,和解少陽。

代表方劑:小柴胡湯加味。

常用藥物:柴胡、白芍、木香等。

5. 氣虛血瘀,痰濕郁結

症狀:疲乏無力,心悸胸悶,舌質淡,苔白腻。

治法:補氣養血,燥濕化痰。

代表方劑:四君子湯加味。

常用藥物:黨參、白朮、茯苓等。

6. 痰火交結,心腎不交

症狀:注意力不集中,咽中有物感,易醒,頭痛,舌紅,脈滑。

治法:清心化痰,養陰安神。

代表方劑:菖連遠志湯。

常用藥物:黃連、炙遠志、菖蒲等。

吳雄志老師驗方 八味回陽飲

炙麻黃 15-30g、制附子 9-30g、炙甘草 15-30g、升麻 15-30g、紅參 6g、淫羊藿 30g、仙鶴草 90g、牛蒡子 9g。

適用於少陰病及陽氣不足,如慢性疲勞、重症肌無力、自閉(開玄府)、抑鬱、陽虛失眠、性冷感、陽痿等。各藥材具有溫陽補氣的作用,適合治療陽氣不足的症狀。麻黃通陽開鬱,附子補陽回陽,甘草調和諸藥,升麻提陽,紅參大補元氣,淫羊藿壯陽,提高免疫和骨代謝,仙鶴草和牛蒡子則能治療疲乏無力,其中牛蒡子性寒,可平衡全方的溫性,避免過度溫陽。

此方應在白天服用,順應陽氣升發的自然節律。夜間不可服用,以免干擾陽氣潛藏。該方屬於急性溫補之法,不宜長期服用,療效顯著後應改用溫和的補益藥物,百日為期,才算圓滿。

西醫對慢性疲勞綜合症(CFS)發病機制的研究

1. 病因:各領域專家利用不同理論和方法探索CFS的成因。主要研究集中在:

病毒感染:如EB病毒和疱疹病毒等。

免疫系統異常:如自然殺傷細胞和淋巴細胞的功能異常。

內分泌系統異常:包括肾上腺糖皮質激素和加壓素的變化。

代謝異常心理行為異常

2. 臨床研究支持

• Nicolgon等研究200例CFS患者,發現52%合併霉菌感染,30.5%合併疱疹病毒感染,並且CFS患者的複合感染率顯著高於對照組(P < 0.01)。

• Kerr等研究51名B19病毒感染患者,認為CFS可能是急性B19感染的後遺症,但尚無明確的血清學證據證明B19病毒能引發CFS。

• Tanaka等檢測60例CFS患者,發現大多數患者中存在對重組毒蕈碱膽碱受體1的自體抗體,顯示CFS與自體免疫異常有關。

3. 神經系統的影響

• Georgiades等的研究發現,CFS患者在極限運動後,a-氨基-B-吲哚基丙酸和5-羟色胺前體水平顯著升高,表明中樞神經系統在CFS中可能扮演重要角色。

• Cleare從神經內分泌角度認為,硫酸脫氫表雄酮和異常的5-羟色胺在CFS的發病機制中也起重要作用。

4. 行為因素

• Hamilton等對49名CFS患者進行15年追蹤研究,認為行為因素是CFS的一個病因。

• Creswell對24名CFS患者、20名慢性疾病患者和24名健康志願者的比較分析中,發現CFS患者自尊水平較低。

治療慢性疲勞綜合症的中藥研究

現代藥理研究表明,黃芪能促進人體抗體生成,加強腦細胞的生理代謝,從而鞏固學習和記憶,同時具有強心、利尿、增強免疫系統功能的作用。黨參對神經系統有興奮作用;酸棗仁能寧心安神,協助治療失眠和健忘等症狀,《金匱要略》中提到:「虛勞虛煩不得眠,酸棗仁湯主之。」由於CFS患者多為女性,且常見氣虛夾郁,因此在益氣補虛的基礎上需要疏肝解郁,逍遙散是舒肝解郁的要藥。

當歸和白芍可養血柔肝,緩解肌肉疼痛;柴胡則疏肝解郁,適用於抑鬱或煩躁易激動的肝氣郁滯症狀。石菖蒲、郁金、百合等藥材均有鎮靜、抗疲勞和改善免疫功能的作用。黨參、白術、茯苓、黃芪、當歸、炙甘草、大棗、木瓜等藥物能抗疲勞、抗應激,增強免疫功能;生薑、紫蘇、桔梗等則具有良好的抗菌、抗病毒效果。

臨床觀察顯示,歸脾湯加減能顯著消除疲勞、改善睡眠和增強記憶力,對治療CFS療效確切,值得進一步研究和探討。現代藥理研究證明,小柴胡湯對細菌、病毒及鈎端螺旋體均有一定的抑制作用,並能緩解機體對入侵病原體的反應,具明顯的解熱和抗炎作用,並能調整肝膽腸胃功能,清除自由基。小柴胡湯加味治療CFS有深厚的中醫理論基礎,臨床效果良好。

肝脾腎不足的角色

肝脾腎不足在CFS的發生與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,其治療法則應以補虛為主,尤其重視補肝腎。腎虚是CFS發病的主要基礎,因此補腎實為CFS治本之法,應貫穿於治療的始終。

補腎之法有四:

1. 培補腎精:腎為先天之本,充實腎精氣有助於增強體質,抵御外邪侵襲。

2. 調節臟腑氣化:腎陽為全身陽氣之本,調整腎之陰陽使其協調共濟,以維持正常脏腑功能。

3. 滋肝:肝腎同源,補腎可養肝,防止疾病演變。

4. 改善脾功能:脾主肌肉四肢,脾虛可導致乏力和倦怠,故需補益脾腎以助於疾病康復。

在治療CFS時,補腎應注意:

陰陽兼顧:腎之陰陽需統籌並補,避免陰損陽或陽損陰。

保護脾胃:滋陰填精之藥應適量使用,必要時可配合運脾之品如蒼术、木香等。

調肝的重要性

肝郁在CFS的發病和演變過程中起著關鍵作用,因此調肝是CFS治療中的重要環節。調肝的方法包括疏肝理氣和養血柔肝兩方面。

疏肝理氣:使肝氣條暢,改善情緒,緩解應激,提高耐受性。

養血柔肝:化生和涵養肝氣,防止肝氣亢逆,並促進筋的功能。

注意氣郁易化火傷陰,因此疏肝理氣時應選擇輕清疏透之品,如厚朴花、玫瑰花、佛手等;養血柔肝可選用歸芍地黄湯等。

特殊藥物的應用

鬱金:行氣解鬱,緩解肌肉、腰背、胸脅之痛,並清心療心煩易怒。

增強免疫力:黨參、黃耆、杜仲、蟲草、當歸、熟地

抗疲勞:人參、西洋參、紅景天

提升免疫力+抗疲勞:刺五加、沙苑子、仙靈脾和女貞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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